是风动(五)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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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场上场下堆积的冗长回忆如同爬山虎铺张蔓延,视野里聚光灯耀眼的光芒衍生出那个人漫不经心的微笑的脸,一如他玩笑般许下却最终实现的诺言。
第十赛季全明星周末,叶修以第二名的票数站在了台上。
这个以一己之力搅得整个第十区天翻地覆的人回来了,带着新的队员新的队伍,亲手创造又亲手毁灭。旧日的嘉世在挑战赛中死去,而兴欣正要拉开序章的厚重幕布。
赚足了情怀的开场将霸图两位全明星选手簇拥在赛台中央,张新杰镇定自若,不着痕迹地看向叶修的方向。与平时堪称嘲讽的笑容相悖,Alpha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表情难得一见的柔和,眼底一盏清润的光。
Q市在入夜前迎来大好黄昏,天空颜色暧昧不清,与黎明很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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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明星对抗赛之前,张新杰去了趟洗手间,他刚拧开水龙头,余光里就闯进一团白,夹杂着耀眼的红。
整个联盟只有兴欣队服是这种配色,来人是谁自不必说。
叶修走到他旁边洗手,张新杰没转头正眼去看,目不斜视把双手放到冰凉的水流下面。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私下的联系反而少了很多,叶修忙着新的战队,张新杰在和霸图新的成员进行磨合,往往打开QQ上一条消息已经是几天前甚至一周以上。愈久没联系反而愈不敢见面,被标记绑死的AO之间吸引力有多顽固彼此都心里有数,谁知道平时靠抑制剂压住的易感期发情期会不会突然跳出来搞鬼。这次全明星又是霸图主场,即使对抗赛只是表演性质,也绝对不能出什么差错。
手指淋过冷水以后有些发凉,张新杰擦干水,活动一遍指关节,整个过程自然得仿佛旁边根本没有叶修这个人。把纸团丢进垃圾桶,他平静地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确认无误后转身正要离开——
手背在叶修垂在身侧的手上轻轻蹭了一下。
刚才还条理清晰思维缜密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张新杰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那是万般熟悉完全熟悉无比熟悉的触感呼吸温度味道,和久违的本能本能本能冲破所有理智的束缚。
挨着的一小片皮肤如同炸弹的引线,被火苗飞快地舔食着,在身体里爆开冲天的光与热。酥麻的战栗从心尖上探出头,张新杰还没回过神,身体已经自发动起来攥住了叶修的手指,叶修反过来抓住他的手腕冲进厕所隔间,恶狠狠甩上门的巨大响声震得耳膜生疼。
外面有谁听见,待会有谁进来,什么都顾不上了,叶修捏着张新杰的下巴,另一只手摘下他的眼镜,撬开齿关急切地侵入口腔。张新杰软绵绵嗯了一声,声音钻进叶修耳朵里痒得要命,这个Omega的信息素里早就刻进了他的味道,太甜了,甜得勾人,柔软的发和湿润的眼瞳,哪哪都甜,即使无关天性与本能,叶修也想不出什么不去喜欢他的理由。
张新杰双手拽着叶修的队服,几乎想把自己融进他的身体里,停不下来的喘息和接吻,稠密黏软,舌头勾着舌头的淋漓水声直接透过骨骼砸进神经,着魔似的怎么都亲不够。叶修一条腿抵住张新杰下面,动作做得太顺,顶着弄了几下,后颈的腺体不由分说开始发烫,气味阻隔剂压不住的信息素开始扩散出去——
——他们同时猛地后退,身体撞在墙壁上,彼此吐出急促的喘息。
外套往下拉,挡住鼓起的裤裆,张新杰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阻隔剂对着自己和叶修喷了几下,叶修把眼镜戴回他脸上,张新杰得以看清他的眼神,沉重滚烫,裹着灼人的火焰。
“我明天晚上的飞机。”张新杰替叶修抚平队服领口的褶皱,清清淡淡的声音给了他一个充满诱惑的隐晦承诺。
“新杰。”
“嗯。”
“今天晚上。”
“......好。”
两个人离开洗手间,一前一后走向选手通道的出口。主持人已经开始了赛前致词,观众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走吧,这一次作为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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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兴欣在半决赛和决赛与霸图轮回各战三场,六年后回敬的舍命一击,梦幻般的六点五秒,APM高达764的极限爆发。
无可复制的巅峰与奇迹。
张新杰在台下和一众职业选手坐在一起,在观众群里毫不起眼,由此可以肆无忌惮地鼓掌惊叹。
叶修,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在赛后站在聚光灯下。他很明显消瘦了不少,想来也是,兴欣虽然坐拥叶修苏沐橙方锐这样的选手,但归根到底只是个草台班子,没有成熟的战队运作体系,于是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全靠他一把抓。
除开联盟早期那几年,没有哪个战队队长是这样的,劳心费力面面俱到,靠的却不过热爱两字。上天如何能不偏爱这样的人,于是精挑细选把最好的都给他,惊才绝艳的天赋给他,向死而生的勇气给他,时隔多年的冠军给他,张新杰也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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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扯着一支崭新的队伍从最底层爬到云巅之后,故事的主角转身离去,比第八赛季还要果断决绝,像北归的候鸟,毫不留恋,拍一拍翅膀就消失在天际。
——微博上有粉丝这么说,文字里的叶修颇有些遗世独立飘飘欲仙的意境。
张新杰心想,胡说八道。
叶修连冠军发布会都没有参加,张新杰去酒店房间找他,出电梯后想起了什么,先去了趟洗手间。
饶是早已习惯,他刚进门也被稠密的雪松味道熏得腰软腿软,直接栽在叶修怀里。叶修手速信息素肾上腺素一起飙过了头,指尖无力得握不住东西,身体和精神却依旧极度亢奋。张新杰进来就没想过能囫囵出去,放任叶修胡作非为地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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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杰穿了件薄外套,拉链拉到顶,里面的衣服却只扣了两个扣子,领口开得极低。细碎的发尾凌乱地贴在颈侧,熟透的奶味一阵一阵往外涌,脸颊和耳朵都是红的,看起来被情欲烧得滚烫。
叶修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似乎没什么自己动手的意思。张新杰脱了裤子,又犹豫了一下,两条腿用臂弯勾着打开,把腿心暴露出来。除了一条丁字裤,他下身光溜溜的,性器在前面的布料上顶出个色情的形状,湿漉漉的一团,又细又窄的一条带子勒进臀缝里,被淫水浸透了,连大腿根都是潮湿的。
内裤的质量很好,又吸饱了淫水,那根带子被叶修手指一挑就拨向一旁,把靡艳的穴口露出来,肉嘴小口小口啜着,一副在吃什么东西的样子。
指尖在穴口上点了点,没什么力气,张新杰却突然猛地颤抖了一下。叶修力度很轻地围着穴口打转:“你吃了什么进去?”
Omega没回答,只有胸膛不停地起伏。叶修这一波信息素来得太剧烈,他几乎是瞬间就被带进了被动发情的状态,所剩无几的力气都用来卡住自己的大腿,太羞耻了,连腿根都是潮红的,一想到穴里咬着的东西,淫水就止不住地往外流。
“这会知道不好意思了?”叶修被他淋了一手的水,也有点按捺不住,“行了,我帮你弄出来。”
这话说得好心,可Alpha连内裤都不让他脱,性器被弹性极好的布料勒着,那种夹着疼痛的快感几乎要让人发疯。穴里探进两根手指,被滑腻发烫的肉道绞着往里吸,很快就摸到了什么东西,指尖被震得麻酥酥的。但那东西被淫水泡得太滑,又是圆润的形状,手指一顶反而进得更深,穴肉痉挛着绞紧,层叠的肉褶又被手指撑开,好把那颗跳蛋捏住。可叶修不肯给他痛快,往外拉一厘米就要往里推半厘米,跳蛋压着前列腺反复地碾,张新杰被他弄得腿根直抖,呻吟夹了哭腔,穴里咕啾咕啾溅出一小股一小股的淫水。
叶修倒是心安理得,我手上没力气嘛。
跳蛋甩在床上,水淋淋的,下面的床单被压出一圈圆形的湿痕。张新杰盯着它,这东西从在洗手间被肉穴吸进去开始就不偏不倚卡在前列腺上,压着敏感的骚点震动,带来一波又一波无声的小高潮。穴肉被持续的高潮冲刷得充血烂熟,又吹出一大团淫水。
“别弄了......”张新杰手软得已经勾不住腿,被叶修强行掰开了压在身侧,“要、要出来了......”
叶修才不理他,两根手指夹住前列腺那块软肉,轻轻捻了一下。Omega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穴里一连串地痉挛,小腹一下一下抽搐,跟着射在内裤里。他射得很多,前面是精液后面是淫水,那块布料根本兜不住,完全被泡涨了浸透了,白稠的精液从边缘漫出来,顺着腿根往外淌,显得放荡又淫乱。
张新杰边哭边喘,眼镜从汗湿的脸颊上滑下来,眼睛茫然地流泪,嘴唇湿红,任凭叶修终于肯把他的内裤扒下来,让那个骚浪的肉穴馋嘴似的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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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不清叶修的脸,只是靠本能把上半身撑起来,急切地抱住Alpha,把他按在床上,嘴唇和手指都是哆嗦的,飞快地解开了他的裤子。叶修已经硬了很久,从内裤里弹出饱满的一大根,腥膻的前液混着信息素拼命往鼻腔里钻,在Omega眼里充满性欲的诱惑力。张新杰此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被动发情让他浑身滚烫,按着叶修的肩膀抬腿跨坐在他身上,穴嘴咬着龟头直接吞到底,生殖口一吸住就迫不及待地晃起了屁股。
“呜、呜......叶修——叶、修——”
AO之间的交媾永远是面对面最为亲密,皮肉紧贴,信息素交融,张新杰被操得嘴唇微微张开,能看到颤抖着的舌头,好像在索吻。叶修不顶他了,Omega白软的腰就自顾自地摇,性器随着他身体起伏的动作,在肠道里凶狠地抽插研磨,顶着张开一点的生殖口黏糊糊地撞击,不怀好意地想要进去,把生殖腔操熟操烂,操到只能一刻不停地潮吹才满意。
Omega无疑是喜欢被这样狠操的,龟头顶开生殖口,持续地往里插送,腔肉把性器吸得死紧,生怕他抽出去似的。之前那么多的高潮没有哪一次来得如此剧烈,他们正在接吻,嘴唇吸着嘴唇,舌头搅在一起,张新杰突然泄出一声淫媚的鼻音,生殖腔彻底被Alpha的性器奸满了,腥甜的汁水一大股一大股从穴里喷出来,床单上深深浅浅湿了一大片,两个人的下身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性器被Omega身体里最热最软的肉紧紧黏着,被一阵强过一阵的激烈吮吸锁死了,随之而来的是更凶猛的,几乎已经称得上是奸淫的抽插。叶修翻身把张新杰压在床上,拦着他的腿按到胸前,张新杰整个人都在抖,却还是捧着屁股让Alpha能操得更深。
他前面已经射不出东西了,却还是硬着,一口一口往外吐水。Alpha久违地在身体里成结的感觉极度恐怖,Omega舒服得话都说不出来,眼前是模糊的,什么都看不见了,呼吸牵扯着小腹一阵一阵痉挛,所有的知觉都消失了,只剩下生殖腔里那根卡结的性器带来无休无止的快感。
偏偏叶修还在不知疲倦地压着他抽动,生殖腔不停地高潮,软肉绞得几乎令人发疯,每次被顶开都狠狠咬他一下。肉结被生殖口卡住了出不来,叶修干脆就在生殖腔里又快又深地操弄,性器用力刮着肉壁,Alpha的天性肆无忌惮彻底被勾了出来,只想把身下这个人操坏,操到随时都在发情,屁股里永远灌满精液,怀孕了就大着肚子被干,下面喷水上面流奶,这副样子除了他谁都不让见,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做爱,边哭边求他,嘴里喊着不要了不行了,一停下来反而却哭得更厉害。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微凉的液体浇在腔肉上,张新杰被内射进生殖腔的精液激醒了,流着泪捂住小腹,仿佛想阻挡肚子里过载的剧烈快感。但是肉结还卡在里面,他在小腹上一按反而让性器更深地陷进肉道里,像最原始的受精,什么都交给性欲和天性,对Alpha的精液有种本能的饥渴。
生殖口又酸又麻,叶修射了他一肚子,肉结消下去,半软的性器从湿透的肉缝里滑出来,龟头牵出几线黏腻的水丝。张新杰软在床上,身体依旧处于极度敏感的状态,淫水一股一股地流。信息素还在躁动,Alpha从后面抱着他,性器顶在臀缝里,尽管刚才高潮泄得尽兴,但发情期的Omega哪会就这么满足,这么一会屁股里就又痒起来了,张新杰闭着眼睛,手指伸到身后在那根东西上十分色情地撸动几下,对准还来不及合拢的穴嘴吃了进去。
“今天,嗯,呜啊,......管你个饱?”
叶修挺了挺腰,性器顶上生殖口,磨蹭着又要插进去。他听见张新杰的话,一口咬住他的后颈,叼在嘴里磨牙,声音含混不清。
“那可就不止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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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世邀赛过后又三年,第十三赛季,张新杰退役。
满打满算刚好十年,这个夏休期他留在战队交接一些相关事宜,反而比以往还要晚几天才能到H市。
这直接导致了叶修白天在兴欣网吧混日子,晚上一个人孤零零回家。苏沐橙偶尔陪他走一段,大多数时间他的背影看起来比单身狗还单身狗。
他毕竟在兴欣还挂了个特别指导的名,兴欣内部表示关爱空巢老叶,人人......并不是很关心,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以魏琛方锐为首。
这天苏沐橙花了半小时兴致勃勃给她的新区小号捏完脸,接着就要起名字,叶修知道她喜欢研究诗词,于是虚心请教有没有哪一句既要能表达你怎么还不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又要表达你慢慢来,我也并不是很着急,还要委婉,但又不能太委婉,最好委婉中透露着直接,直接中不失委婉这种。
魏琛从后排抬头,一脸妈的智障。但他深知诗词并不是自己擅长的领域,于是很机智地选择闭嘴。
苏沐橙想了想:“有啊。”
她在屏幕上敲出一行字,一字一句念给叶修听。
女孩子声音澄澈,娓娓道来,那些冷硬的方块字仿佛都变得无比温柔。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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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年的作息说改就改,张新杰一时半会还习惯不了,反而搞得叶修紧张兮兮,生怕一不留神自家Omega就被霸图勾了回去,恨不得天天把人带在身上。
比如张新杰今天早晨在浴室里已经呆了超过二十分钟了。
这很不正常,很不合理,很不张新杰。
叶修推门进去,看到对方正盯着镜子发呆,左手还攥着什么东西。
他从后面把人环住,握住他的手举到眼前。
——Omega专用的验孕试纸,上面颜色清晰的两根红线。
叶修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把脑袋枕在张新杰肩膀上,看着镜子里的他,眼角眉梢弥漫开清晰的喜悦和笑意。
张新杰似乎还没回过神,在镜子里和叶修对视,脸上一贯的没什么表情。
于是叶修抓着他的手轻轻搭在小腹上,冲着镜子眨眼睛:“怎么,后悔了?”
——“后悔也晚了,趁早死心吧,这辈子你都别想跑了。”
张新杰被他逗笑了,歪头用脸颊蹭蹭叶修毛绒绒的发顶,声音很低,是只说给彼此听的音量。
当初少年人有多固执任性,什么都不懂又什么都懂,一瞬心动永世心动,那时的一见钟情延续至今,根深蒂固枝繁叶茂,灿若星辰的花即将结出足以与之相称的果。
“不后悔。”他说,“只要是你,就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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