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雪

你还在霸图训练营的时候就见过张新杰,面对面,不是隔着屏幕那种。

正式队员偶尔会来训练营,比起韩文清,张新杰相对来说更容易心生亲近。他一一看过你们的练习,坐在你身旁的人恰好用的是牧师,张新杰弯下腰,指尖在屏幕上虚虚点了几个走位,轻声指点了几句。

你侧过头去看他们,荣耀里十个牧师九个是张新杰粉,更何况是霸图训练营的人。小学员肉眼可见地紧张到全身僵硬,张新杰没有看你,眼睛专注地盯着电脑,镜片上映出屏幕幽幽的冷光。夏季队服做得轻薄,他又是弯着腰的姿势,衣摆下露出一小截白得几近透明的腰肢,和衣服的黑白对比尤为明显。

软和柔,你当然不是在说衣服。

只是后来你再见到的张新杰,惯例是严谨、自律、有条不紊,即使坐在电脑前也是腰背笔直,甚少再有这天轻松随意的模样。那份软和柔与初见一同沉进记忆里,像一个盛夏夜风吹过的暧昧梦境。

第十一赛季,你正式加入霸图俱乐部。

报道那天,你在俱乐部门口遇见了叶修。

你不知道他从哪里出现,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看见他慢悠悠往里走,日光明灭,毫无保留地倾泻在他身上,漫漫拖出颀长的阴影。

十赛季后每个荣耀玩家都记住了这张脸,即使叶修已经退役,对于霸图粉丝来说依旧是仇恨值MAX,你想不出什么他出现在这里还如此自如的理由。安保人员无动于衷装没看见,显然是已经习惯了。

——难道是来找韩队线下真人PK的?

你打了个寒战,迅速掐死了这个猜想。

叶修被张佳乐堵在门口。

张佳乐个子和叶修一样高,却硬是站出了三米的气场,脸上摆出一副万分嫌弃的表情,警惕地上下打量他:“你来干什么?”

“我都来多少回了,你还没习惯啊?”叶修叹口气,一转眼瞄到你,“小朋友新来的?”

“滚滚滚,该干嘛干嘛去。”张佳乐一把揽过你的肩膀带着你往里走,“你也就是仗着......”

后半句话在喉咙里咕噜两声咽下去,你没能听清。

叶修挥挥手,熟门熟路往另一边去了。

张佳乐语重心长教育道:“看到没,以后少跟那个不要脸的说话,小心被带歪。”

训练室里张佳乐简单介绍着你,你迅速扫了一遍屋里的人。韩文清张佳乐白言飞秦牧云郑乘风宋奇英,韩文清旁边的位置是空的。

张新杰不在。

“我刚在门口遇到叶修了,”张佳乐没好气地回到他的位置上,“新杰呢?不在?......啧,动作真快。”

宋奇英和你年纪相仿,见你一脸茫然,低声解释道:“叶修前辈是总局那边的,有事都是副队在负责。”

你点点头,有些莫名的失落。

真正见到张新杰是第二天的训练结束后,你因为反复纠正一个操作的坏习惯走得晚了些,出门险些和他撞个满怀。他似乎有点站不稳,你伸手扶了一把,他知道你是新人,再正常不过地打了招呼,嘴角勾出一点笑意。

那天有着过于灿烂的夕阳,光线刺破云层,清晰可见映出空气中飞舞的尘埃。张新杰给你的印象如同初雪时霁,安稳平和,却也没有任何征兆地出现在傍晚燃尽一切的浓烈的橘色调里。

是青霜是白露,是盛夏蝉鸣一声越过一声,是坍塌的流沙与滚滚来去的风花。是黎明未至朦胧泛起的薄雾,是覆盖在屋檐上的浅色烟霞,是月光下有人涉水而过,踩出波纹粼粼,饰以背影婆娑。

你毫无防备,被惊艳得彻底。

今年荣耀联盟年会地点选在北京,霸图已经确定进入季后赛,临近新年难得放松,大家心情都很不错。其他战队的人陆陆续续也到了,叶修是和苏沐橙一起来的,苏沐橙拉着楚云秀聊天,叶修听了一会,悠哉悠哉往霸图这边遛。

张佳乐怼他:“我们现役选手年会,你一个退役的老年人跟着瞎掺和什么?”

叶修看他一眼,严肃开口:“我现在代表总局,张佳乐同志请注意自己的态度。”

两个人一言不合开始互喷垃圾话,前荣耀第一人三言两语把这个活泼跳脱的前辈气得下一秒就要撸袖子揍人。你站在张新杰旁边,猜他一般不会理这些事,可又看见他忍不住在笑,很短暂,但足以认清不是错觉。

一帮人聚在一起吃了饭,就有人提议去唱歌。包厢附赠的零食套餐里有香槟,分下来每个人喝不了多少,度数又低,纯粹讨个好彩头。你才知道张新杰喝酒这么容易上脸,不过半杯的工夫,脸上就浮起一层浅红。

这个人,低垂的额发,镜片后面冷淡的眉眼。好像任何与欲望相关的词加在他身上都是亵渎,人类生来的破坏欲却又让你止不住臆想他眼尾通红的哭泣模样。

不,不是因为悲伤,你想看的是另一种,放纵的、堕落的、意乱情迷的——

职业选手没几个好酒量,唱到半夜,酒精后劲上来,逐渐人人都有了睡意。叶修倒是滴酒未沾,他酒量差但酒品太好,醉了就睡觉,酒后吐真言之类的事与他毫无关系,久而久之也没人再有兴趣灌他。

你醒来时包厢里一片昏黑,沙发上横七竖八睡了一片,屏幕不知被谁调成静音,随机播放的歌曲MV像彩色默片似的。香槟在嘴里残留的口感酸涩不堪,你揉揉眼睛,轻轻抬开压在身上不知是谁的胳膊,打算出去漱个口。

洗手间离包厢有段距离,你脑子还是混沌的,迷迷糊糊沿着墙根走。前面一间小包厢的门虚掩着,敞了条缝,你路过时鬼使神差般往里看进去。

只一眼,如同临头一盆冰水浇下来,你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整个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是张新杰。

叶修和张新杰。

叶修坐在沙发上,衣服半敞着,张新杰骑在他腿上和他接吻,上身衬衣蹭开了露出半个肩膀,下身一丝不挂,大腿在昏沉的吊灯下泛着细白的冷光。

你从没见过这样的张新杰,以前没有,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有。视野所及只能看到他的侧面,眼镜摘掉了,眉目间流出露骨春情,腰肢柔软摇晃,屁股在衬衣下摆后面近乎放荡地起伏。

肉体交合的沉闷碰撞声又急又快,黑暗和地点有种偷情般的刺激,叶修抓着那两瓣滑腻臀肉凶狠顶胯,穴嘴咬着性器,龟头咕啾咕啾挠着前列腺顶进去,爽得张新杰屁股连着腿根抖个不停,直接被操出了哭腔,又软又骚,越低越浪。

这个身体被调教得有多下流,性器插得浅一点就饿,慢一点就痒,操舒服了玩什么都行,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张新杰攀着叶修的肩膀,摆着腰拿穴肉磨着龟头,他下面的毛发是刮干净了的,润滑剂抹开了,摸上去一片湿乎乎的滑嫩,性器硬得发烫,一下下戳在对方小腹上,委委屈屈吐着淫液。这让叶修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正在奸淫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奶猫似的跟他喵喵,纯情又色情,让人手把手教他识情欲,教他呻吟和床话,教他只靠被插穴就能射精,让他一边哭叫一边高潮得停不下来。

“嗯,嗯,哈啊......”

张新杰声音压得很低,唇齿间勾着气音,像猫爪子挠在心尖上,又酥又痒,偏偏叶修边操还要边逗他:“小点声啊新杰,不怕被人听见?......要不我轻一点?”

他嘴里这么说,还就真的放慢了速度,声音和动作都缠绵极了,湿滑的舌头舔着张新杰裸露的胸口,从乳尖到锁骨,那里的皮肤又薄又嫩,吮两口就深深浅浅红成一片,漂亮的绯色沿着脖颈爬上耳根。性器没插到底,龟头摁着前列腺有一下没一下地磨,非要逼他说些求饶的淫话。

张新杰才被操得神魂颠倒,全身的感官都在穴里那根要命的性器上,这会不插了就有股钻心的淫痒,黏稠的水声从穴里溢出来,深处的肠肉又酸又麻却吃不到东西,交合处被搅化的润滑剂浸透了,屁股讨好地摇着往他胯骨上撞,想把性器吞到底。他难受得眼睛通红,用小腿蹭着叶修,咬着他的肩膀呜呜地哭,终于忍不住了,哀哀低求起来。

“深一点......叶修你深一点......”

你只看到他半张脸,向来沉稳平静的表情荡然无存,他在性事里太容易掉眼泪了,这时候哭着求操,眼角眉梢都含着媚,像是春梦里勾人的妖精。

“深一点?要多深?”叶修掐着身上人的腰——你发现他的腰是真的细,又细又软,一捏就是一把印子,挺直了弯出柔韧的弧度——胯骨往上顶,一寸一寸尽根没入,语气又温柔又低哑,“这么深?插到子宫里好不好?”

屁股里饿得直淌水的穴肉突然被喂满,龟头猛地刮过骚痒不堪的肠壁,没等张新杰反应,叶修扶稳他的腰,一下一下往深处顶。

男人哪来的子宫这种器官,想来不过是床上乱七八糟的荤话。可他的小腹抽动几下,穴里蓦地绞紧了,湿热的淫肉贪婪地吸着舔着,性器抵在叶修身上,龟头抖动着哧哧射了出来。黏糊糊的肉壁软得要化掉,咬着粗长的性器用力往里吸,好像他真的长了个子宫,里里外外都骚透了,正吐着淫水,花心大开等着吃精液似的。

叶修被他又紧又热的肉穴绞得舒服,一边揉他的乳头,一边舔他的颈窝和耳垂,声音和湿热的呼吸一起送进耳朵里:“现在插到哪了?”

张新杰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一边射一边被操着前列腺,操一下射一股,白花花的精液蹭了一身,屁股摇晃着往叶修胯骨上磨,把最要命的那团软肉送上去,哪还有心思回答,脑子里倒还留着上一句话,于是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子宫......”

他这模样可怜又淫荡,没骨头似的软在叶修怀里,抖着身子边哭边射,嘴唇哆嗦着,抬起一双红透了的眼睛:“子宫......!呜呜......插到子宫里了......”

叶修听得瞳色一深,一把将他按进沙发里,从上面压住他,性器顶着抽搐痉挛的穴肉恶狠狠插到底,比最开始还要快还要重地操起来。

“小骚货。”他低低笑骂道。

张新杰躺在沙发里神志不清地挨操,叶修弓着腰伏在他身上,滚烫的呼吸交融,发丝下垂碰着脸颊。手没地方放,抓了两把沙发,指关节微微发白。

到此为止,后面的被沙发扶手挡住了,从你的角度只能看见叶修紧绷的脊背和张新杰夹在他腰侧的腿,因为动作过于激烈而无助地摇晃。你猜测张新杰会把手伸到身下去,他刚射过一轮,这时候经不得碰,但还是自己捏着被撞得发红的臀尖,掰开了,好让对方能插得更深,任由予取予求。

他一看就是被叶修操透了的,吃起性器来轻车熟路,在背光的阴影下从骨子里散发出风情淫靡。平日里认真可靠的副队是他,现在这只离不得男人的猫也是他。

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包厢的,头脑的一部分疲惫而清醒,下腹烧着一团火。那两个人始终近在咫尺,始终遥远得如同渔港初雾。

醒来时包厢里大部分人还在睡,你是被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吵醒的。苏沐橙说她头疼,叶修给她揉了会太阳穴,训她谁让你昨天晚上喝那么多酒。张新杰挨个把瘫在沙发上的霸图队员叫醒,两人看起来似乎毫无关联。

但你知道不久前这两人是如何亲昵热切地交媾,周身如何弥漫放荡与糜烂,而此刻张新杰拉得严严实实的领口下想必遍布潋滟的湿红吻痕。穴里呢?他会不会夹着一肚子精液,多到连内裤都是湿的——或者干脆就没穿?

你半闭着眼睛假寐,脑子里做着各种无法宣之于口的妄想。张新杰过来轻声把你唤醒,告诉你该走了,你听到他的声音是餍足的喑哑。

叶修再怎么狠命操他,他都没敢叫得太大声,实在忍不住了就去咬对方的肩膀,或者被叶修勾着舌头吸住嘴唇。没怎么费嗓子然而声音却哑成这样,那只能是后来被性器顶着喉咙口射精,吃男人精液吃的。

你不知哪来的勇气想去揽他的腰,试图扮演出刚睡醒的下意识动作,看他眼角是否还勾着艳丽的红。然而叶修突然往这边瞥了一眼,仿佛只是不经意间,懒洋洋的毫无威胁,却看得你心头一颤,视线飞速移开,于是手终究未能抬起来。

张新杰似是发现了,又似是毫无知觉,越过你去叫你身边的张佳乐,被对方迷迷糊糊一把勾过肩膀黏上去。你本能地去看叶修,他也在看你,眼睛微微眯起,很轻地勾了下嘴角,漫不经心却又指向明确的嘲讽。

你自认注定窥破这个秘密,自认在这场无边风月里占据一席之地。但直到现在才明白,张新杰是崖间雪融化了落在长青叶上溅成碎玉,蜿蜒旖旎,如是入世,然而那断崖极高,环绕云朵是扫尽天路的锋利,由此仍旧渺茫依稀,不可及。

能恣意拥他入怀的只有叶修,只能是叶修一人而已。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