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
云雾里跌出一轮青白的月亮。
月光是朦胧的,拢着不近人情的冷,斜斜照进叶府偏院。
守夜的下人低眉顺眼给叶修开了院门,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照原样关上。叶老爷出门在外,府里大少爷说了算,有些事只当没有。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就算听到了、看见了,也要装聋装瞎,仿佛惊世骇俗的深宅秘事在他眼里还不如夏末促织来得吸引人。
毕竟叶家手里攥着兵权,在本地可谓一手遮天。叶老爷新娶的姨太太其实是个男人,大少爷近来和这所谓的姨太太夜夜厮混,任凭谁在背后说破了天,当面是没人敢非议半句的。
屋里没有点灯,床上坐了个人,身姿挺拔腰背笔直,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叶修倚在门口,没关门,月光自他身后照进来,一地银光乍泄。
“小姨娘。”
——他这样称呼一个男人,语气自如,倒是半点不觉得尴尬。
张新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望过去,眼尾是挑的,勾魂夺魄。他攥紧了衣摆又倏地放开,站起身走过去,脚下踩着高跟鞋,走得缓慢但极稳,慢条斯理从阴影里走出来,走进月光里。
月下一团泠泠的白,叶修认得他那身旗袍,叶老爷前些日子特地派人送来的。雪白的缎面裁出腰身曲线,高开叉,只领口绣着石蒜,艳丽夺目的红,花瓣反卷如同捏碎心脏的染血龙爪。
白的旗袍,白的披肩,白的脸,露在外面的手腕脚踝也是白的,只有那抹红,浮于雪色要生生烙进人心底。
“他倒是好眼光。”叶修嘴上装得像个真心实意称赞父亲的孝顺儿子,眼睛却放肆地上下打量他这便宜姨娘,“只可惜无缘见得了。”
张新杰被他肆无忌惮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抬手要给他一巴掌,叶修也不躲,就那么站着,脸上不变的微笑模样。
那只手挨上他的脸颊,压根没舍得用力。
“胡闹。”张新杰轻声说。
叶修握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拽就把人扯进怀里。张新杰根本穿不惯高跟鞋,重心不稳,身子栽进叶修怀里直不起来,纠缠着脸上就飞起薄红。
花心思搞这么一出,叶修就是想看他脸红。
府里下人都说新来的姨太太是冷性子,模样生得再好,可惜像块冰似的捂不热。但他就是应付不了叶修,稍微被欺负一下就脸红,表情也跟着撑不住了,终日冷淡的脸鲜活如桃花春水,连剜人的眼神都是波光潋滟的。
顺手把门带上,叶修推着张新杰伏在屋内八仙桌上,摸索着解他的衣服,边和他接吻。熟悉的湿热气息侵略口腔,攻城略地,对方肆意舔舐他的唇舌,舌根被吸得发麻,窒息情欲,叶修简直要把他生吃下去。
“小姨娘,你说这衣服可好看?”
盘扣解了一半,旗袍前襟敞开了,只腰腹还齐整。叶修单从旗袍开叉处撩起衣摆,掀到大腿根的位置,露出一双笔直的腿,身体覆在张新杰上面与他亲吻,一只手伸进他腿间,恶劣地掐他大腿内侧白腻的皮肤。肢体的热气触到手背又隐约觉得违和,往上一探,指尖毫无阻碍地陷进一团湿滑的软肉里。
——旗袍下是空的,门户大开,连底裤都没有。
“你让我穿、呜,我穿了,你还要、......嗯,戏弄我?”金丝眼镜沾上雾气,滑落在桌上,张新杰手臂撑着桌子躲他,却因为叶修仿佛黏在他腿心的手而浑身酸软无力。
“小姨娘这是哪里话,”叶修冲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张新杰跟着一抖,“白色红色都配你,我这是在打扮你啊。”
张新杰趴在桌子上,贴身衣料下凸起的蝴蝶骨振翅般颤动,唇瓣湿红,细细的喘息呻吟和叶修逐渐粗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是他难以自拔的瘾,死生缠绕的命。
那只手埋在张新杰股缝里,掌心紧贴着,白嫩的皮肉蹭得粉红,穴嘴更是红透抽搐,他自己被叶修撩得动情,性器在旗袍上顶起一团,前端一点湿濡。叶修狠狠揉搓他的会阴,揉得张新杰腿根直抖,语无伦次地呜咽,声音如同撒娇一般:“叶修......”
之前他自己抹进去的香膏被高热的肉壁含化了,穴里吐出骚浪的淫水,香气馥郁,整个阴阜都湿乎乎的,在叶修不遗余力的挑逗下发出粘稠的水声。那声音听在耳里,张新杰耻得从头烧到脚,一双上翘的凤眼里沁出淫乱的泪光。
他这些日子夜夜与叶修纵情交媾,白日里安分顶着姨太太和大少爷的身份,可哪家姨娘会肚子里整日灌满继子的种,又有几人如他这般,被按着操过几次就食髓知味通了淫窍,情浓之时比那烟花巷的头牌还要浪荡。
叶修勾着腰把人翻过来,张新杰仰面躺在桌上,衣襟散开了,雪白胸脯上一对红艳的乳珠若隐若现,被旗袍繁复的绣边磨蹭得肿胀挺立。他这样衣衫不整地敞着腿露穴,性器从旗袍开叉处探出来,清液流满柱身,哪还有一点冷淡的模样。
指尖揉进肉道里,张新杰抖着嗓子漏出一声,立刻自个咬住嘴唇,颤抖着去扯叶修的衣服。他们这样的搞法不叫偷情,完全是明目张胆的通奸,院里伺候的下人虽说都知道,但肆无忌惮的淫声浪语如何能让别人听见。
“我挑的人都是机灵识趣的,不必忍着。”叶修被他毫无章法地胡乱解着衣服,手上亵玩着那眼淫穴,同样气息不稳地调笑道。
张新杰除了咬紧肉穴企图不让他乱动以外一点办法都没有,抬手搂住了叶修的脖子,勉强从唇齿间挤出几个字:“去、去床上......”
“小姨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时候他倒是好说话,嘴上装得恭敬,手里掌握着主权。张新杰被他提着腰抱在怀里,性器卡在臀缝间磨蹭,不停地戳着股心肉花,顶着他亦步亦趋往床榻的方向走。旗袍蹭开了堪堪挂在身上,龟头只在穴嘴淫亵,他急促地抽气,觉得那处要被烫熟了,屁股里却一阵一阵发痒,迫切地需要什么东西进来。
好不容易挪到床边,叶修不等他喘口气就急切地把人按进帷幔里,抓着两团颤抖的屁股,白花花的臀肉从指缝间溢出来,穴嘴被挤成极色情的形状。筋脉虬结的性器长驱直入,阴囊狠狠撞在皮肉上的沉闷响声潮湿淫秽,飞溅的淫水在旗袍上染出深浅不一的印记。
张新杰被他按着手压着腿,四肢大张地挨操,腰摆得快断了,声音压不住,迎合着被粗长的性器操得浪叫连连。肉冠结结实实顶着穴心碾过去,他的穴像个天生的淫器,脂膏似的软肉多到几乎挤不开,又紧又热,腔壁布满层叠的肉褶,咬死了性器淫媚地吮吸。
两人如野兽交尾般激烈干了一阵,略微缓解了急躁的欲望,叶修退出一截,只剩龟头卡在穴口,张新杰一口气舒到一半,又被他角度刁钻地直直捣在穴心。
“嗯、啊啊——”
那地方本来就生得浅,被蹭狠了就要射,哪经得起这样刻意的顶弄,龟头按着狠耸几下,张新杰睁大眼睛,毫无焦距的瞳孔潋滟迷离,喉底哭喊尖叫,小腹绷紧了挺着腰射精,强烈的快感自穴心蔓延,仿佛整个下半身都在高潮。叶修动一下他就射一股,精液射完了,透明的腺液接着流,没有尽头似的弄湿了一大片被褥。
肉道在漫长的高潮里拧得死紧,身体只能接收快感了,性器又尽根没入,被喂满使他无比满足,夹着哭腔的尖叫越来越低,变成柔软的、靡艳的低吟,一声接一声钻进叶修耳朵里。
叶修低头吻他,换着花样操他,越来越深越来越重,仿佛只有这种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才会如此简单,没有背德与禁忌,只剩下纯粹的爱欲纠缠。
张新杰已经习惯了被内射,肠肉被大股精液浇灌,下腹有种饱胀的餍足感。他被叶修压在身下,任他抚摸亲吻,任他操弄,被他占有,也迫切地想占有他,昏昏沉沉得出个要留住他所有精液的诡异结论。
肉穴痉挛着努力吞咽,张新杰攀住叶修的手臂,生理性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声音又酥又软:“叫我......”
叶修抱着他滚进被子里,射完精还游刃有余:“小姨娘?”
张新杰只是摇头,小声呜咽,眼泪流得更凶。
于是叶修笑着吻他,声音带着情欲显得暧昧又温柔。
——“新杰。”
夏末草丛里促织叫声一时鲜亮,一时又隐隐衰落下去。
七月流火。
所谓流火,字眼看似炎热,却只不过是夏日渐渐转凉之意。
过度燃烧后的烟尘与余烬,缥缈的虚无的,在尚未来临的初秋前,在漫天凛冽的月色下,翩跹成大片黑色的蝴蝶,肆意飞舞,又在一瞬间全部死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