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梦
谢云流已许久未回过纯阳宫,此番旧地重游,竟有了些近乡情怯之感。
他自那一夜后便改穿玄黑,在华山经年不歇的风雪中如同一棵清俊笔挺的墨竹。纵横山道即便在夜幕下也早已烂熟于心,雪下得不大,明月高悬,他一路纵轻功疾驰,足尖在枯草上借力,踏雪无痕,连冻结的冰霜都不曾惊落。
李忘生撑一柄纸伞在山门等他,伞面上已落了一层浮雪,另一只手提着灯笼,一点盈盈火光在寒风中忽明忽灭。苍茫夜色中他的面容不甚清晰,只知神色平和,仿佛于谢云流只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下山游玩,而他同往常一样等师兄归来。
一如年少。
他不知道谢云流是从哪里出现,约莫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看见他如同亡魂一般沉默地站在几步之外,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尘封旧梦。来人身上覆着来不及融化的霜雪,纯黑的斗篷上落了白,更显得对比鲜明而触目惊心。他就带着这样一身肆意外泄的尖锐戾气站在李忘生面前,头上兜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
风雪盘旋着缭绕,在一片不甚真切的惨白中,李忘生看见久别未见的师兄线条流畅的下颚线和紧绷的唇角,整个人锋利得如同一把切金断玉的名剑。
而他沉默着上前,把伞移了一半到谢云流的头顶,怔怔看着他肩上的落雪,看着它凝固,看着它融化。
“李忘生。”
是对方先开口,那声音低沉喑哑,在漫天飞雪中平静如一潭死水,李忘生却能察觉到有旋涡与礁石藏在暗流下面,从他的骨血深处翻涌出冰冷苦涩的海。
解释和关心的话和着风雪吞咽下去,在身体里结出烧灼一样的霜花。
谢云流摘下兜帽,露出张李忘生无比熟悉的脸,墨色的发,暧昧的眼,薄情的唇。
那毕竟是李忘生自少年时期就珍而重之放在心尖上的人,是倾注了他所有仰慕与憧憬的存在。
是泠泠檐下霜,渺渺山间云,皎皎天上月。
是触手可及,是遥不可及。
山门外留下两行脚印,走得那么慢那么稳,像两只各怀心思却依旧忍不住交颈颉颃的鹤,而新雪正渐渐将它们掩去。
被窗户分食后剩下的伶仃月光,拖了长长的亮斑躺在地上。
谢云流的住处还如他离开之前那样,桌上放着翻到一半的书卷,断了系带的酒葫芦靠在墙根,仿佛主人只是短暂外出,不日便会归来,室内灰尘很少,明显是有人定期打理过。
李忘生跟着他进屋、收伞、关门,又顺从地被他按倒在床榻里。终究是少有人气,屋子里极冷极静,便显得衣衫摩挲的声音格外清晰。月光只照亮谢云流的眼睛,他的眼中惯是盛着山川湖海日月星河,此时里面独独一个李忘生,却也装得满满当当。
这样的人,松柏造就魂魄,冰雪凝成肌骨,便是谢云流早已在尘世中走过数遭,见多识广,也须得承认他这师弟是一等一的美人。美人安静地躺在他身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看向他,便只看向他。
——仿佛是从梦境里走出来。
太近了,落在唇上的吻与按在咽喉命门的手,谢云流其人至情至性,于是爱与恨同样深刻长久。温暖的呼吸扑在脖颈,那点湿气顺着衣领往下钻,撩起一阵令人心悸的情热。
“师兄,你——”
接受也好,拒绝也罢,谢云流的嘴唇急切地压下来,封住李忘生未尽的言语,他吻得很用力,撬开齿关勾出舌尖,按着后脑俯身在他嘴里掠夺,软肉拨弄的水声交缠,竟有了些柔情蜜意的味道。
李忘生手指抓紧身下被单,指关节微微颤抖,不一会又倏地放开。他伸手去抱师兄的背,触碰到的一刻,谢云流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并没有躲开他的手。
他在交叠的唇齿间轻轻叹息,温柔地回吻过去,轻轻吮着对方的嘴唇,试图抚平扑面而来的风雪。舌尖在上颚挑过便让他化成桃花春水,从骨子里渗出的思念情意柔软多汁,诱着身上的人一并融进他的身体里。
谢云流在外漂泊已久,当初曾一心认定李忘生奸诈小人蛇蝎心肠,如今再意识到什么也拒绝承认无法回头,不愿去想身下人为何心甘情愿雌伏,只沉沉坠入这场温柔乡、不醒梦。
纯阳道袍如锦绣层云堆叠在床头,李忘生被他的师兄除尽衣衫,剥出一副和田软玉般的身子。谢云流摸上他柔软的腰肢和小腹,往他的腿根摸,掌心紧贴着皮肉,带着薄茧的指尖还要撩拨,手法暧昧至极,只一会就摸得李忘生在他怀里咬着嘴唇眼神迷离地喘,夹紧了大腿也躲不掉师兄摸进腿心的手,反而缠着不让离开似的。
不像纤尘不染的修道之人,倒像满心期盼大婚之夜却惨遭登徒子奸污的新妇。
他从谢云流走后清心寡欲惯了,几乎连自亵都不曾有过,经年累月堆积的情欲今夜被他这好师兄尽数勾了出来,心里又存着纠葛不清的复杂情愫,身体里那把火烧得愈发旺盛,欲壑难平。
“李忘生......不知廉耻。”
谢云流依旧衣冠整齐,李忘生赤裸着骑在他身上,听着师兄训自己放荡不堪,丝毫不顾他的衣服到底是谁脱的,听得又羞又痴,白腻温软的大腿内侧挨着还有些凉意的外袍,颜色浅淡的性器被对方握在手里,龟头因为情动湿嗒嗒的,会阴丰腴敏感,柔软得如同蜜桃烂熟的鲜红果肉,压在谢云流腿上,饱满的软肉几乎被压平,只磨了几下就叫人软了身子,奶尖挺立着往衣服上剐蹭,奶晕缩成淫靡的艳色,弄得舒服了,动作也渐渐放浪起来。
李忘生紧咬的唇齿间溢出一声压抑的泣音,脸上浮着云蒸霞蔚的绯红,谢云流还未将他如何,他倒是自顾自发了浪,这下师兄如果要走,自己是再拦不住的,只有嫣红的奶尖、酥软的胸脯、摇得不知廉耻的肥软屁股给他看了。
羞人的浪啼他自己含不住,便仰着脸去求谢云流,一副全然信任身心交付的模样。嘴唇凑上去又亲又吮,被挑了牙齿吸了舌头,只发出些含混的呜呜声,夹着喘息和呻吟,由着师兄揉够了他的性器,沾着一手滑腻的腺液捏他的会阴,又要往后面的穴里去。
既是欲念正炽,身上哪里都柔软敏感,谢云流只在肉乎乎的穴口按了几下,只探进去一个指节,那张紧闭的肉嘴便惊慌失措似的抖着吸他,可以想象若是再深入,若是男人的性器被这样淫乱地吸榨,榨干精水之后怕是连脑髓都得一并射给他。
太骚浪下作了,好好教训他一通吧。
谢云流自枕头底下摸出个玉盒,里面的乳白脂膏已被用掉一小半。旧地重游,故梦重温,他眼神凝了一瞬,伸手挖了一大块,便往李忘生下面送。
李忘生知道那是什么,毕竟没了的一小半也是曾用在自己身上的。只是用了之后等着他的是——
他羞得要整个钻进师兄怀里,屁股里正发热发烫,脂膏进去就被含化成水润的汁液,花香馥郁,肉道软软绞着手指,再一看人,脸靠着他的胸膛,眼角是红的,蕴着似落非落的水光,鸦羽般的发衬出红润的耳朵尖。谢云流故意按他的穴心,那地方生得浅,换句话说生得淫荡好操,人已经在他怀里颤起来。
前面那根一下一下蹭在师兄衣服上,没人碰也兀自淌着水,龟头涨得通红,细白的一双腿夹着,手指在软穴里进出得通畅,指尖刮一下穴心,性器就可怜地抖一下,细密的快乐层层堆积,从腿心流向四肢,肉体交缠的滋滋水声回荡,软滑的汁水弄了他一屁股。
有什么、要来了——马上......哈啊......
谢云流的指尖突然勾动一下,用了力道重重按在穴心。李忘生一下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尖锐快感,腰一酸彻底软在他身上,抵着衣服上微凸的刺绣纹样,从挺立的龟头到软烂的会阴,自上而下把自己磨了个通透。这下再忍不住,他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哭腔,肿胀的龟头嗤嗤出精,白稠的精水尽数射在谢云流身上,穴肉咬着手指厮磨痉挛,久未纾解射得又多又浓,他去得小腹酸麻,舌尖吐出一点,竟是只靠着玩穴就高潮了。
市井笑谈间把各大门派弟子比作小动物,无甚恶意,于是当事人也欣然接受。若说纯阳弟子是羊,李忘生便是其中最白的那只,绵软温和,欺霜赛雪。此刻他腰软得抬不起来,性器半软着还在流精,谢云流正要羞辱他两句,就听见小羊低声哭着让他别弄了,直接进来。
前头去过一次,后面的穴愈发湿腻软烂,欲求不满般吞着手指犹嫌不够,翕张着想要什么更粗更长的东西,而本人抽泣着仿佛毫不知情,屁股在谢云流胯上缠绵地晃。
这场隐秘的交媾终是开始了重头戏,人捞起来掰着穴就往性器上套,也顾不得扩张够不够、会不会把人弄伤。穴嘴挨着龟头就一个劲地往里吸,谢云流稳稳心神,从善如流地一口气插到底。
李忘生屁股里够湿了够软了,只觉得酸胀酥麻,穴里吃得他眼睛发直,倒是一点也没伤到。谢云流没脱衣服,只撩了衣摆半褪着裤子操他,他却裸着一身雪白皮肉缩在男人怀里,身体被情欲蒸得粉白,屁股肥软,像个化了美艳人形专吸精气的狐狸。肉洞被操开了,急切地紧着性器吮吸,谢云流给头两下吸得头皮发麻,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李忘生屁股上。
白花花的一瓣肉臀立刻浮出肉粉的掌印,小羊哀哀叫了一声,穴里却锁得更紧。被操穴好舒服,可是师兄在打他......?是在教训他,什么时候犯错了吗......?
“对、对不起,师兄,......我错——啊——”
软绵绵的求饶还没说完,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扇在另一边屁股上,把尾音扇成甜腻的尖叫。谢云流下手并不重,只是李忘生此刻身子太敏感,连疼痛也转化为快意。
“你确实该道歉,”谢云流那根东西贴着肉操,底下肉囊啪啪往他屁股上撞,撞得还掀了肉浪,手里还要抓着他的胸,揉了奶肉拧了奶尖,李忘生被弄得头脑发懵,任凭师兄在耳边说些颠倒黑白的羞辱荤话,“师弟,你看你哪还像个修道之人?”
“上赶着勾引我,天欲宫也没有你这般浪荡的。”
“不是,我、嗯,......呜呜......”
“是不是?你这是个什么地方?这么爱吸,男人哪有你这样的,以后叫你师妹好不好?”
不是,不知道,不好,再快些深些,还想要更舒服。李忘生半闭着眼睛,搂着师兄的脖子喘,谢云流的性器和他的武学天赋一样异禀,粗长的一根顶开穴心,插得深了要叫,浅了要叫,龟头磨着骚点操进去更要叫,说不出一点反驳的话。他本来就生得眉目如画,只不过被眉心一点端庄的红压住了才显得凛然高洁,这会被师兄抱在怀里按着操,眼睛红了头发散了,那张脸顿时秾艳恣丽起来,饶是谢云流也看得眼热心跳,上头的热度往下面冲,要把他往死里操。
他被撞得软着身子摇,自己的性器无人抚慰,挺立着在身前抖,谢云流撞开层叠的绵软肉褶,回回碾着穴心进出,上翘的龟头勾得他神魂颠倒,平坦的小腹一耸一耸,隐约可见肚子里性器的狰狞轮廓。去过一次之后性器不停地失禁一样漏水,随着操弄的力道溅在他自己的小腹和胸脯上。
谢云流不知往他穴里弄了多少脂膏,融化的汁水从交合处滴滴答答淌在床榻上,已经湿了一大片。李忘生被操得受不住了又躲不掉,手掌攥成拳毫无力道地捶他师兄后背,没什么用,反而让谢云流握着腰插得更狠,一边插一边还要摸他,指尖刁钻地在龟头上一揉一挑,便搓开了铃口,跟着就又要丢精。
便是哪怕诵道德经,修坐忘无我,都要给师兄玩得管不住身子。小羊腰肢弹动一下,夹着腿又射了好大一摊白精,两人身前挂了白浊,小股小股往下流,屁股里紧跟着去了,充血的肠肉蠕动抽搐,一圈圈收紧了卖力榨精,又长又媚的浪啼快活得管不住音量,谢云流还火上浇油般按着他小腹上凸起的性器轮廓,这下更是丢得眼前发黑,脑子一片空白。
这一趟原本不是来干这档子事的,却忍不住颠鸾倒凤做了夫妻。谢云流脸色看不分明,只一味狠操,一下下又深又重,李忘生软得什么似的,人又还在汹涌的高潮里,被他操得浪叫迭起,半晌才把他的精水哄出来。
白精射满整条肉道,黏黏腻腻,盛不住的从穴口溢出,一连喂了两三股还不够,还要吸,要把肉囊里的统统榨干才罢休。
李忘生好容易才回过神,心如擂鼓,穴里还含着师兄性器,抬高手臂勾着脖颈索吻,谢云流也任他来吻,唇齿又交缠一阵才听见他开口。
“......师兄。”
这一夜,他终于看清李忘生的脸。
眼角缀着薄红,眉心一点朱砂丹赤如血。望向他的那双眼瞳含着泪,温柔的,悲伤的。
恋恋不舍的,念念不忘的。
如叹息般一字一句、殷殷切切唤他师兄。
谢云流心里一软,抬手覆在对方的面颊上,温声应道:“忘生。”
——却突然被什么隔绝了所有视野,他只觉触及之处一片冰凉。
可是没有眼泪掉下来。
是雪。
那个名字太轻太迟,于是消失得如此轻而易举,消失如过去泛黄的陈旧纸灯,长长一笔蜿蜒墨迹,落在掌心的花与溅上衣襟的血,然后,再也不见。
这一方壶中天地之外,万里层云,千山暮雪。
月光一时间明亮如白昼,而后又飞快地寂灭下去。
爱是真的。恨是真的。情动是真的。背叛是真的。想要镌入骨血是真的。欲杀之而后快是真的。
它们都是真的。
谎言也是。
眼前场景似早春融冰般分崩离析,谢云流恍然抬头,他正位于梦境断层的最深处,浮光掠影在身侧急速流逝、交织、变幻,又逐渐聚集成形。
——却依旧是他最熟悉不过的。
寒松,楼阁,江山雪。
远峰凝黛冷厉如剑。
那是他一生中最好的瞬间,将漫长生命的年少岁月都定格的瞬间。谢云流自纯阳宫纵身跃向大千世界,只是这一次,李忘生应了他的邀约紧随其后,华山长风凛冽,呼啸着卷起两人素白的衣袂,凌云鹤唳,飘飘若仙。
这万丈红尘,若我能与你同游——
他们相视一笑,携手奔向尚未到来的过去。
——但愿长醉不复醒。
身后天地俱静。
太极广场一抔残雪。
—end—